「以前啊,在我們那個年代,真的好窮好窮,真的沒錢,就真的沒有錢呀!都沒吃什麼,哪像現在,一堆吃到飽、火鍋、燒烤的,哎,那個年代喔!你們都不曉得拉!」
我們靜靜聽著,想著用沈默可以使對方感到尷尬,便能夠結束這一回合,每個人拿起手機拼命地滑。剛才一夥人都經過了人生第一次在菸廠大樓裡的面試,實在疲憊不已,一早便搭車前來,經過不斷地轉車,老實說,滑手機也根本沒有在看,因為根本沒什麼好看的。
「哎,想起來真的很窮哪,沒錢呀,那時候的日子真苦!」
司機大哥從來沒有打算要放棄,也沒有聽到沈默或者喧囂,他已經不是在開車,而是完全地行駛在兒時回憶的農田路上。
「那時候呀!我們都只吃地瓜葉,還有自己種的菜、米,哪有什麼可以選擇的,哎,真窮!」 窮這個字,塞滿了整台車,接近昏暗的傍晚,天色陰陰的,司機大哥雖然滿嘴抱怨,但眼裡卻又滿是甜蜜。 Hi! Followers!發路電子報-六十四番號:地瓜葉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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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週想要與你們談談:『初心』,但跟地瓜葉有什麼關係呢?
故事得回到鍥而不捨的司機大哥身上。
「司機大哥,你說你們那時候很窮,但是為什麼,感覺你說起以前這麼開心呀?」 我忍不住問,我已經放棄以沈默抵抗,因為我知道沈默沒有用,也許換一個招式,問問他問題,也許結果有所不同。
但我錯了,我這麼做,只是讓他的回憶更加深遠且更大聲。
「呀,是真的很窮呀!地瓜葉耶!那給豬吃的。(台)」 「......可是地瓜葉很好吃誒。」我又忍不住回嘴 司機大哥沒有回答為什麼他看起來比較快樂的問題,只像颱風一般,繼續分享他從種植地瓜葉的兒時農田到讀小學當班長,呼號對國父起立!敬禮!的日子。
而我在想,為什麼他這講起來卻這麼快樂呢?
為什麼理應是痛苦的回憶卻渾身是喜悅呢?
相比之下,司機大哥談論的話題從他的近代史(新北市的路他很熟)開始,到他兒子都跑去住在美國,然後又回溯到他娶了太太生了幾個小孩,最後再慢慢推回那兒時年代。
這簡直是一場逆向的班傑明奇幻旅程,我們搭的不是計程車,而是一個人的生命回顧之旅,只是有點大聲,隨著計費不斷跳錶,還有他不斷因為回憶太過過癮專注,而開車分了神,我們還要因此而付費這點,真的是...值回票價......? 我不禁開始思考,什麼讓一個人如此痛並快樂著?
當他回想起兒時的地瓜葉,他就像重溫了5,60年代家中燒好的那一桌清粥小菜:一鍋稀飯配地瓜籤,再配一盤地瓜葉伴著蒜,即便日子清苦,但那時的他卻充滿知足,那最初始感到快樂的心,就是知足。 「那時候日子齁很單純拉!苦是苦,窮是真的窮,但只要回家吃到一頓飯就很滿足拉!」 原來,快樂的源泉、快樂的初心是最能夠讓你感覺到知足的時候。
我開始不禁想起,現在的我常常會陷入苦思與困頓、壓力龐大的時候(即便我未必有展現出來)但是回去翻翻過去的照片,多聽聽別人的初心故事(儘管那發生在計程車上),也是一種好機會多提醒自己、多回味屬於你最單純的初心,也許就像司機大哥的一盤地瓜葉一樣,在你最窮困的時候,最不起眼最便宜的一道家常小菜,卻是一道最甜蜜也讓你感到幸福的關鍵好菜。 這麼不起眼,但卻這麼抓人胃口。
那你的初心菜是哪道呢? 我嘛,應該是鐵板燒的那碗撒著黑芝麻的白飯吧!(點我延伸閱讀:鐵板燒的那碗白飯 )
本周主廚:#咖啡編
料理:#地瓜葉
談談:初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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